"可休歇妥当?"
    "妥当了,肖娘子。"
    "好,再来排练。"
    她一声落下,她们便是自觉排立出刚才的阵型,准备再排练。
    一个个身姿轻盈飘逸的姑娘宛如蝴蝶般,在大厅中翩翩起舞。
    其间,小昭见门口处有一名婢女向她招着手。她注视一回春花,亦知此时,这里没有她的事了。她悄悄地步出去寻那名婢女,并与她交谈半句,再回大厅。
    看着大厅中央的她们,听从肖娘子的指点,舞动着身姿,直至响午。
    肖娘子啪一记手掌,并道:
    "好了,可停下。"
    她们气喘喘地立在她的身前,听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做得甚好,下午回来都要如此。现下,可去午膳,记着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知道,肖娘子。"
    回答完肖娘子,春花及四名舞姬都先后离开了。
    春花被小昭领到刚才换衣的厢房内,并被她带进内间。
    春花进到内间看见那里已盛满一大桶子的温水,便看向小昭。
    小昭感受到春花的目光,亦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旁把分隔内外间的布帘子垂下,一旁向她解说道:
    "春花姑娘,刚刚,堇管事命人带话给我,她知您排练一个早晨,必会出一身汗水,故,提前命人为您准备一大桶清水,好给您沐浴。让您可舒舒服服地用膳,不用被那身汗水,弄得黏黏稠稠,用一顿午膳亦不得安乐。"
    "有劳她掛心,及安排周到了。"
    小昭把手中的工作处理妥当,便为春花解下身上的衣物,  服侍她入浴。
    这次,没有世子爷,没有堇管事,在旁监督着。春花都没有反抗别人触碰身子,甚是乖巧地给小昭为她脱下所有外衣及内衣,然后步进木桶内,任由她那双有别于男子大掌的小手尽在身上游走,来为她搓揉及冲洗身子,并按摩肩膊。
    小昭稍稍弯下身姿,立在春花身后,轻柔细力地为她按着香肩,并开口又道:
    "堇管事,亦是有交待,春花姑娘您用完膳,可是尚早,可休歇一回,再回去排练。"
    春花掛着一抹温柔得体的微笑,脑袋微微回后,向着小昭轻轻地点过头。她的事情已被样样安排妥当,何需她操心,要的仅是微笑点头,便可以了。
    净完身,没有了一身的汗臭味,春花甚感舒服,便由小昭服侍下,穿回乾净的比甲,小叁角形的裤子,里衣裙子及外袍。
    小昭为她穿衣妥当,便把布帘子掛起,请春花到外间的桌子前坐下。而她便出门唤来小廝把房内的木桶搬走,及要婢水端来午膳。
    半晌过后,进来一群小廝。他们头臚垂下,经过桌子进到内间,其间,会与春花擦身而过。而他们的眼睛总是睄向由刚才进门前,已是吸引着他们的那抹倩影。
    她坐在桌前,背对内间,身姿曼妙,即使有着衣物的遮掩,仍盖不着属于女子那种玲瓏有致的身段,犹是她坐直时,双奶就犹如两颗玉蟠桃,稳妥地被桌面拱起。
    虽然,他们知眼前这位姑娘,是世子爷的知己,不可被冒犯,却仍是禁不着属于男子的色心,又闻到她身上沐浴过后散发出来的馨香,内心更是心痒,眼睛便不由自控地瞄向她,尤是那亮眼硕大的奶子。
    他们那火辣辣的眼神,当是被春花察觉,尤是偷看奶房的眼神,更是不晓收歛。她都被他们瞄得不好意思,背过身面向他们了。
    小昭亦是发出阵阵的咳嗽,以示提点,要他们收歛着。
    此时,婢女们提着两层高的篮子,进来送饭,把饭餸端到桌前。
    春花亦是侧着身子坐着,不愿坐正。
    当婢女摆妥饭餸,都是向着侧坐着的春花道:
    "春花姑娘,请慢用。"
    春花甚是回避般与她道:
    "有劳你了。"
    婢女退出厢房,而小廝们都清理妥当木桶,不再回房间。
    那时,春花才愿意坐正身子。她看着桌前多道较为清淡又饱肚子的饭餸,眼眸便偏向幽暗。为着她,可有好的身子,去伺候宗世子,知她今早被灌洗后逼,不可进食油腻煎炸的饭餸,堇管事细微到这事都精细安排着呢!
    春花回头看向小昭,邀请她道:
    "小昭,可是坐下一同进食?"
    "不用,春花姑娘。您是世子爷的客人,与您同坐进食,是不合规矩的。"
    "但是,你都忙了一个清晨,可是要用膳的。"
    "这样,不合规矩。"
    "是啊!你与我同桌是不合规矩的。"
    春花失落地回过头,自个儿一小口一小口地食用。
    都不知,这里的规矩是谁决定了。
    用膳完毕,小昭出外寻人来把碗筷收走。
    而春花饱了肚子,睡意便渐上来。细数起来,由昨日开始,她便没有得一个充沛的休歇,当体力不继,要嗑睡。
    她关上房门,缓缓步到外间靠墙身的贵妃椅,躺上补过觉。
    不到一刻,春花可是呼呼大睡。
    另一边厢,那四名舞姬回到她们的院子内,换上乾净的衣裳,便一同到她们伵位小院里的主屋,围着桌子共同午膳。
    其间,她们当然忍不着谈论春花一番。
    一名穿鹅黄色衫的舞姬先开口道:
    "其实,那个姑娘的样貌亦不是过于出眾。"
    坐在她左侧,穿粉蓝色衫的舞姬道:
    "但是,她的身子真是好。你们都看见,刚才她那几回的跳动,把奶子拋得多高。"
    坐着她下方,穿着翠绿色衫的舞姬道:
    "身子好有何用,我们舞姬还是要看实力。"
    蓝衣女回她一句道:
    "那她的实力都很好。"
    绿衣女一脸嫌弃地道:
    "我觉得一般般,都不明白肖娘子为何要让她出风头。"
    鹅黄色衫的舞姬鬼鬼崇崇地道:
    "可是关世子爷事。"
    她们俩人惊讶地道:
    "甚么事。"
    "你们不知道?"
    "知道何事?"
    "知道何事?"
    "你们昨日去做了何事?"
    蓝衣女道:
    "我前多天的病症未痊癒,在房中休养。"
    绿衣女道:
    "我被肖娘子命令待在舞坊把扇子舞练得纯熟。"
    "难奇你们不知晓。"
    黄衣女放下手中的碗筷,对她俩招手,把头臚拱近,并道:
    "听说,由昨日起,世子爷一次又一次把她要了,连今早,世子爷都忍不着要多她一回。
    她俩齐对望一眼,神情极是惊讶,并同声道:
    "我们家世子爷?!"
    "是啊!你们没有见今早是堇管事把她送过来吗?"
    穿翠绿色衫的舞姬脸上不屑地道:
    "难怪一脸狐媚相,连胸衣亦不穿,都处走动,尽是一副搔首弄姿的骚劲。"
    这话,另外两名舞姬不好接下去。
    突然,原是一直默不作声,专心致志地进膳的粉紫衣舞姬出声道:
    "嗤!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绿衣女怒了,向着左侧的粉紫女道:
    "顏卿,你说甚么!"
    顏卿,刚才排练休歇时,盯着春花们看的该名舞姬,亦是她们伵中样子最为出眾的一位,明眸皓齿,清丽脱俗。
    "不是吗?难道你觉得,我们舞姬又是很清高?"
    绿衣女被她气得牙痒痒,另外俩名舞姬猛在旁劝她息怒。
    此时,有名婢女走进来,在顏卿耳侧道几句,她连忙放下碗筷,步出主屋。
    她们看着快手快脚离桌的顏卿,即使发怒中的绿衣女亦是一顿呆滞。当她完全离开时,黄衣女道:
    "顏卿仍与他有着关係?"
    蓝衣女道:
    "看来是了。"
    "被肖娘子及堇管事知道,可是吃不着兜。"
    "那,可要提提她?"
    刚才,怒火中烧,现下,若无其事的绿衣女捧起碗筷道:
    "算吧!她听不进去。"
    另外两名舞姬齐齐看向她,思量一回,都面露难色。
    "唉,她明明是聪明相,为何仍与他纠缠着。"
    "可能她知舞姬之路走不长远,想尽快找过靠山吧!"
    蓝衣女眼睛往门口方向瞥一眼,然后怯怯地道:
    "但是,她不像是想去寻靠山,是寻情郎。"
    "那要她自个儿才清楚,我们管不着。吃饭吧!"
    黄衣女及蓝衣女都面面相覷,再次捧起碗筷进食。
    而绿衣女的眼睛却是幽怨怨地望向门口处,一脸恨铁不成钢般的样子。对于顏卿,她与她虽有不和拌嘴的时候,却不见得她出事,而没有感觉。
    顏卿难道你忘记了,情爱是她们这班活得如物品般的人碰不得的珍贵东西了吗!?她们只需听从主子的吩咐,去取悦男子,却不能对他们动心。当,她们真是对男子动心了,受到伤害的仅是她们,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一名男子愿意跟一件物品谈感情。
    这样的道理,难道顏卿你忘记了?
    它的美好,仅是留给可触碰它之人去触碰,而不是她们。
    情爱是会让她们感到憧憬,像人一般活过来。然而,作为舞姬,她们的一生可是随人摆佈的份儿,年轻时,以色侍人;年老时,狐独终老,可是唏嘘凄凉,却是命了。顏卿,当你不甘心,不服输,不认命地去试图挑战这样的命运时,你可是知会把自个儿推向怎样的深渊,而你认定的那个他可否与你一样,有勇气共付深渊的决心?
    此时,主屋内瀰漫着一片愁绪。
    话说顏卿,待收到他带来的口信,便飞奔地来到平日与他相聚的地方。
    在人烟稀少,清静无噪,四处青竹围绕,有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立在假山旁。
    她沿路一直走来,在远处已是看见此处有着身影,都不给自个儿喘息的机会,便是尽想快些来到他的身旁,从后把他拥入怀。
    "你可是来寻我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抚摸她的脸颊。
    她温顺地磨擦他的大掌,并双手捧着它道:
    "郎,顏卿可是想念你。"
    他把她推倒在假山里,解下裤头带。她乖顺地把身躯交予他,把肌肤紧贴他,轻呼着:
    "郎,顏卿…心…悦你。"
    "啊…啊……!"
    沙沙作响的青竹掩下动人心弦地呼逸声,一缕缕密集的竹影与他们交叠在一起,当中透着丝丝的光线,把他们的媾合显得这么诗情画意,她把脑袋埋在他脖子中。
    此刻,她是美好。
    待完事后,他穿回裤子,不留片语,便要走人了。
    顏卿衣衫还未整理妥当,看着他要离开,不理敞开来的衣裳,急急地拉着他的衣衫,哀怨地问:
    "你便是因为此事而来寻我?"
    他仍是一言不发,头亦不回,抽回衣衫,便离开了。
    独留摇摇欲坠的顏卿佇立在此地,痴痴地眺望他离开的背影。
    阵阵的清风又是吹过,吹起她的衣衫,吹拂她的发丝,吹动青竹,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她悲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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