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海穿过回廊,水榭,于拱桥之位置看见到江洐逸,手捧一碗鱼粮,逗着鱼儿玩,身后站着远东。他恭敬地走过去,对他揖手道:
    二爷,这是皇宫送来之信件。
    本于桥上撒着鱼粮之江洐逸抬头见着他,并把手中之碗子交到远东手中。接过他递来之信件,并展开来看。
    信中仅是廖廖数字,他甚快看完,却看到有凤印在此,思索半刻才道:
    皇宫那头近况如何?
    自宝亲王出征,圣上一直宿于粹贵妃寝宫。
    看来皇宫那头热闹着呢!太子可有甚么行动?
    昨日,他进宫谨见皇后,并一同用膳。完膳后不久便离开。据宫中之人回报,他们像有些争执。
    他把信件摺妥放回信封中。
    嗯。
    二爷,可调查他们争执甚么?
    查。从太子那边查起。
    江洐逸对于他俩是有成算,当年前巨鹿侯是如何逝世大家心中有算。江家不可能再对皇宫那头无一丝防备心,成为任人鱼肉,愚笨死忠之臣子。
    今日,秦皇后突然会有此信来,原因是何,他都隐约猜到几分。她固然偏向亲儿多些,却不会忘记当年她可以坐上太子妃之位,做到后宫之主,天下表率,背后没有江家为她撑腰,作其底气。她甚能顺利安稳地坐上高位,并把亲儿送到继承人位置上,中间江家可是出心出力。前期,让她背靠大树下好乘荫,将来可是她来作伞护江家周全了。
    始终江家在军中之声望甚高,而且大哥仍手握重兵,那位帝皇都会忌惮。不管是此刻之秦文皇,还是将来之太子,他们都不会再给江家再上一层之机会。
    想到此,江洐逸蹙起眉角。
    或者皇后都开始有所察觉,巨鹿侯府与太子之间微妙的关係,才有此封信。
    然而,面对威胁皇权之人,他不会单纯以为凭一封信,能保得住他们。自古以来,要活着,不是靠身份,而是靠拳头,谁的拳头最大,便可活到最后。
    他面对秦皇后之善意,是感激的,却又有庆幸,江家这辈没有再出一名姑娘了。即使家大业大,都襟不起两代之折腾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从龙之功当然好,得到泼天富贵荣华,却那位可被善代都最后。而她不为家族荣耀而作联姻之工具都好,冲着她背后之江家,军权,皇子们都不会放弃这么强大而有力之助攻。
    不是每位都如秦皇后般,当初是因爱是嫁予秦皇帝。
    他转交到远东手中。
    收妥它。
    虽然,他不相信它之作用有多大。然而,有皇后一个承诺都是好的。
    是。
    江洐逸接过那碗鱼粮。
    朝堂上那齣闹剧,做得如何了?
    圣上命朱家去查办暄郡王之门人。
    嗯。
    主子,我方可要再为贤亲王寻些事情做?
    不用了。当初会给他找麻烦都是要他不要只盯着我来,像极讨人厌之苍蝇,拍不掉,驱不走,惹人烦,才为他寻些事情做。经此一事,他可没有这么多心神对着我了。
    他愜意地把手中之鱼粮一些一些地撒落。
    宝亲王那头如何?
    战事报捷。已是传回朝堂中。
    看着蜂拥而来之锦鋰,江洐逸淡淡地道:
    看来,这场战事打不到多久,可要完结了。
    一时,没有人接话。
    完结代表回朝,其中可是有宗世子在内。当日,江二爷遇刺之事的后续都仍没有解决呢!
    而宗世子近排之书信都没有就此事作任何解释。
    他回来,便立马去约见。
    是!
    柏海恭敬地揖手,却没有告退之意。
    有何事?
    爷,近日叁爷经常四处结交群臣。
    有何人在列?
    都是叁品以下之人,有翰林苑、祭酒、工部、礼部、兵部、史部之人接触。
    江洐逸随他愈报出愈多部门之人,撤下之鱼粮都慢慢变成粉末了。望着湖中不断跃出水面争吃之锦鋰,思索片刻。
    我知道了,随他吧!
    柏海有些犹豫道:
    这样,怕会造成爷之不便。
    没关係,他应有自个儿之势力。
    江洐泽不可以一辈子躲于巨鹿侯府之身后。他不是侯爷,亦不是世子爷,待侯老夫人百年之后,他便要单独分府出巨鹿侯府,成为另一府之男主人。这样,亦需要放他出去锻鍊,不可一辈子做湖中之鱼,而游不出大海。
    还有甚么事情?
    没有了。属下先行告退。
    嗯。
    江洐逸把手中所馀无几之鱼粮全倒进湖中,转身便回书房,写上封信给江洐毅。告知他朝堂及家中之事。
    写到最后,他略带犹豫,还是附诸一句。
    欲想跟一人生儿育女。
    便让人把它送到大哥手中。
    他孤傲地坐于书案,口中喁喁自语地道:
    经灝,阿泽。
    一个想来行刺他,一个背地多动作。
    他应该如何处置。
    当夜,他回到房中,见到桌子上多了两个棉盒,便是好奇问道:
    这是何物。
    春花本是于妆篋前,梳顺发丝,抬头见他指着之锦盒。
    是白大夫研制出来之药物,给我外用,调理身子。
    他便欲想打开来看,却是被一隻小手按捺着大手。
    刚才,他命人送来时,我有事忙碌中,没有收妥。
    她把那两个锦盒抱于怀中,转身往柜子放向去。
    江洐逸狐疑地看向她之背影。
    不看得?
    她摆放妥当,回过身道:
    寻常药物,何须细看。
    他便是坐于桌上看向她。
    你不对劲。
    她掩着嘴巴,笑着道:
    有何不对劲,道到人家藏着好物不给您看般。
    他便是默不作声。
    她走到其身后,轻力地为他捏着肩膀。
    我见是女儿家之东西,免得污了您双目。
    他扬着半边头道:
    摸亦不能?
    她扬着一抹笑容,与他对视着。
    您啊!今夜作甚么,把次事抽着不放般?
    我便是想知。
    他一个打侧,把她从后拉到身前,拥抱在怀。
    爷,作甚么?
    他把脸颊在其颈窝中。
    您...发生甚么事?
    她爱怜地抚摸着俊脸。
    他更是把脸颊埋着颈窝中。
    落于她眼中,像极闷头闷脑之小愣子般。她没有出任何一声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脑袋慢慢地往侧枕过去,落于其头顶上,小手用力地拥抱着他。强大如二爷之人都有着低落之时...
    他闭上眼睛,细心地闻着那阵阵之香气,可是真令人安心,放心。
    一道低沉带点苦涩之声音响起。
    今日,我发现弟弟们终于于长大了。
    弟弟们?
    二爷不是只要叁爷一个弟吗?
    然而,面对二爷之说话,春花以为是二爷失落,才一时失误。
    我们总会成长的。
    我知道,我都高兴他们长大。就是有些失落,我们之间像有着距离了,不再像以往般亲密,他有着自己之主见,他会瞒着我去做事。然而,我又怕问过清楚,答案会是我不想知道的。
    但是,不问清楚您们之间会隔着一根剌。这样,真不坦荡一点?
    春花抬起头来看江洐逸,他亦有所感般,微抬着头看向她。
    坦荡!
    他笑起来,可能他过于精于谋略,面对的人及事,都四绕八弯的,总是口不对心,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忘记坦荡了。
    想不到今日要她来教他。
    他按着宗世子之事不发,是他胆怯。他真怕他之弟想他死。
    那个他一手培养教大之弟弟,会想他死。
    想着,他都怕了。
    而阿泽,他明白道理。然而,他一声都不跟他相量,背后便动作多多,他有点过不去。
    二爷,可是要相信他。他是您教导长大的,他不会伤害您的。
    江洐逸笑起来了,她真简单。世上,有几多父子反目,兄弟相残,都不是新鲜之事。不过,她不知道,他都不跟她道了。
    她见他终于笑了,心房都是甜丝丝。
    大手捧起小脸,额头抵着额头。
    真不跟我道,锦盒里有甚么。
    她笑出声来,
    不跟您道。
    真是?
    她用力地点着头。
    一隻大手悄悄地往下滑,捏着一隻大奶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