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升起,映照着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龙凤横梁之宫殿。
    夜风颼颼吹过,皓赋站于门前,抬头看着它,无处不透露着此处之华丽及庄严,听着内里传出来之妙声琴音,碰杯高唱之声,他向身旁之内侍打个眼色。
    内侍扬声地道:
    宝亲王,到。
    殿内之人骤然停下,把目光注视着门口,看着他华衣锦服,面如冠玉,昂首阔步,步伐稳健地步到秦文皇前。
    此时,眾人都纷纷停下手上之事,齐齐看向他。
    秦文皇坐于正中央,靠下左方是秦皇后,右方是粹贵妃,而她之位置又是略低左方之皇后一格。而其他妃子和皇子分别坐于台阶之下。
    皓赋于通道中央,弯下腰道: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母妃,及眾娘娘们。
    秦文皇看着底下之儿子,是心生骄傲的。他当着后宫妃子、皇子、满朝文武百官前,靠向右方,声音不大亦不小地跟粹贵妃道:
    你为朕为生下一名能轁武略,驍勇善战,将帅之材的好儿子。
    此话传到眾人耳中,反应不一,有板克着脸,有笑语迎人,有狂喝手中杯...
    听着他之夸赞,粹贵妃扬着笑容,垂头道:
    多谢,圣上赞誉。
    秦文皇拉过她之手道:
    你有功。
    转头看向低下之皓赋。
    你都是,都有赏。
    他跟大内总管瞥一眼,他便是高声诵声起来。
    朕之皇五子天资粹美,品行端正,日表英奇,有着忠乾义胆之心,为朕,为国分忧,甚得朕心,赏赐为叁珠亲王。
    底下之皇子、妃子、群臣像炸开了热窝,无不以愕然之眼光看着宝亲王及秦文皇。
    叁珠亲王,古往今来,人数不少,无不是彰显着此人甚得圣宠。
    大内总管又在朗诵着。
    粹贵妃乃有生养之功,兼性情乖顺,贤淑嫺静,赏封为粹皇贵妃。
    秦文皇神态自若,目光如炬地看着底下之人神情变化,又是有意地看向左方。
    若论沉得住气,理应是秦皇后了。由宝亲王获赏威胁到太子之位,她仍是脸不改色,心无旁騖地端杯品酒着。
    她可以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其他人不可。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这位一国之母。
    在是次封赏中,数到最感到威胁感之人,理应是秦皇后及太子了。
    前朝、后宫,都出现一名显赫获荣宠之人啊!
    可是置他俩于何地。
    皓乾都看向台上之母后。
    秦皇后冷淡地看各眾人,眼神飘向太子,见他一脸笑意地看向她。然而,握着酒杯之大手洩露了其心境。目光再定于中间那位腰姿挺拔,举止沉稳之少年郎君身上。
    可是又长高了,出一趟远门,肤色变得黝黑,更为其添上阳刚之气。
    她缓幽幽地拿着帕子擦一记嘴角,扬着笑容道:
    粹费妃都多年没有进位分了。今日,是喜庆之日。宝亲王凯旋归来,你亦得赏封,可是喜上加喜。
    眾人听着她如此道,都纷纷向着粹皇贵妃及叁珠亲王恭贺。
    粹皇贵妃目光柔情地看向秦文皇。他亦是神情高兴地看向她,余光却是瞥向秦皇后。
    她神泰自若地端着酒杯喝,没有不忿,恨意,平静地坐于后位上。
    这样之表现,她没有失礼于皇后之身份,却令他看着,犹感剌梗在喉,展露之笑容渗透着阴沉之气。
    回到座位之皓赋看着上方那叁位,目光隐晦地落于那孤傲自若,仪态端庄,举态得体之秦皇后身上。
    她亦是如此,不把所有放于心上。
    他不禁轻笑着,喝过一杯酒水,又瞥向她。那知,她都看向他,他俩之目光对上着。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错开。
    陆续有人走向宝亲王位置,跟他道贺。自此宴会完结,他俩之目光都没有再对上了。
    这场宴会,可能只有她一位是这般人淡如菊。其他人可是喜怒无遗。眾妃子纹烂丝帕看着秦文皇与粹皇贵妃秀恩爱,皇子朝臣都虎视眈眈地看向宝亲王,只要他跟某未站站队之重臣倾谈多句,他们都要宫人到那处续水换茶。
    秦皇后瞥向秦文皇眼角,扬着訕笑。
    权力之颠上,他仍是乐此不疲地于高高在上看着眾人与虞我诈,你争我夺。
    当宴过后,皓乾輓扶着秦皇后回去,荷英领着眾人后退半步。
    秦皇后侧看着他。
    仍对今夜之事介怀?
    粹皇贵妃恩宠不断。
    那又如何。
    会容易令追随之人心慌。
    不是好机会让你看清他们吗?
    亦不可让他俩仍然盛宠不衰。
    要这般在意?
    容易左右父皇。
    秦皇后哼笑出声。
    他不会被人容易左右,你亦不需掛心。
    她停住着脚,调头看向他。
    皓乾,你把目光放长远些。你过于被位置蔽着双目了。这点你不如你五弟。
    月黑风高,凉风吹袭,擦出沙沙声,把秦皇后后面之话吹散于风中。
    双目带着幽怨看着她。
    您对他之评价一直高于我。
    因为他较值得。
    他深呼吸口气道:
    您又如何探知,他都为追逐名利,到朝庭周旋,结党营私。
    她看向漆黑闪烁之星空。
    是吗?
    又再看向他。
    你比他更佔着大义,为何仍要于朝堂争?要本宫都去争。
    她目光闪烁地看向惟一之儿子,见他一声不响,便率先离开。
    秦皇后沿着回廊往前走数步,转过角见着宝亲王站于此。
    拜见,母后娘娘。
    平身。刚送完粹皇贵妃回寝殿。
    嗯。
    都还没有跟你道贺荣升叁珠亲王。
    皓赋笑言地道:
    都是虚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秦皇后脸色立即黑着。
    宝亲王,喝多了,来人带他回去休歇。
    听到秦皇后之喝斥,内侍忙上前欲想拉着他。
    皓赋厉眼瞥向内侍,他忙显得束手束脚,垂头站于其身后。
    夜风清凉,把他之谨慎吹散了。
    皓赋看向她片刻,见她一脸刚正不阿地站于眼前。唉,时至今日,他成为她儿子之对手,她仍然没有失去天下之母的风范。
    他恭敬地揖手道:
    儿臣,受教。
    才夸步离开。
    秦皇后看着他之背影,遥想当年那个迷路之小郎君,可是会因为害怕,哭着嚷要寻母妃。今日,想着亦好笑。
    娘娘,夜风大,回去休歇。
    好。
    秦皇后悄悄地收回目光,抬头看向星空,泛起明亮之月色,总是容易勾起人心底之思缩。
    她訕笑着,原来是明月,让人想当年,才迈开小脚步。
    宗经灝去完宫宴,回到府中,便到书房中接过荣南递来之信件。
    「两日之后,相邀一聚,地点城郊。」
    他便瘫软地坐于书桌前,可能酒意上头,他揉着眉心。
    世子,有事。
    二哥,邀我一聚。
    荣南听到此事,胸膛猛烈一跳。当日,世子爷要他出钱聘杀手对那家妓出手,可是经他之手。然而,听到世子爷之说法,仍想安慰地道:
    可能二爷有事要跟世子爷相量。
    宗经灝訕笑,
    是吗!你不相信二哥有能力查到一点蛛丝马跡?
    他把信件点燃,放到墨砚上,看着它燃烬,脸色忽明忽暗,让人看着都觉得阴沉。
    荣南顿时脸如死灰。
    对于,是此相见,他可没有他想得这般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