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天真了。
    阿桃面无表情的想,她好容易从这座山头爬上了那座山头,中途惊醒了起码不下叁条蛇,而且这山坡的难度又大。
    相当于是60度的那种,没爬半天腰就累得直不起来了。
    花了好长时间爬上去一看,你猜怎么着?放眼所看到的地方完全是一条又一条的山岭啊!
    起伏的就像一条龙的背脊一样,完全看不到平地。
    她认命了,把手里的打草惊蛇棍放下。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要走出这个大山脉,估计需要很长时间。
    还不如借助系统的力量多瞬移瞬移,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山里面肯定会有狼。
    小姑娘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按照她推测的情况来看,刚刚她头上飞过去的那几个小黑点,里面应该有她寻找的人。
    不是说王耀会不会开飞机的问题,而是根据少女对系统尿性的一贯了解,飞机里八成可能性有阿尔弗雷德。
    哎呀,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用手托着下巴,阿桃有些愁眉苦脸。
    阿尔弗雷德一直不和人联系,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还以为这狗男人会一直待在他家里呢,没想到千里迢迢的出现在了这里。
    可是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个特别活泼好动的家伙,在这大山的深处偃旗息鼓?
    不对,这个词语好像有点贬义词的意味。
    不过可能人家也是从那边路过,不一定是从事什么间谍活动的吧。
    没看见过哪个间谍活动,还会亲自上手开飞机的。
    她想啊想,想破了头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咦……”就在小姑娘下意识的去看手上的花环的时候,才发现花环上面的小花苞居然都开了。
    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由于手上佩戴的空间范围太小了,不得不这么做。
    上面有几朵重复的花。
    是雏菊、还有矢车菊。
    但是她在印象里记得英/国的国花是玫瑰啊,美/国的国花好像也是玫瑰的一种啊。
    可是仔细地看了又看,并没有第二朵玫瑰的出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的不靠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再次踩上了有些湿泞的泥巴,少女咬开了手指。
    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钻入了更深处。
    就这样,第叁次的眩晕之后,她终于踩上了一座山头的顶端,下面的确是有类似于城镇之类的存在,蚂蚁般大小的人在其中簇动着。
    而且这个规模来说也算比较大的了。
    忍住了对恐高的不适,阿桃开始找路向下而去。
    她在傍晚时分,装成一个弱小青年的样子混了进来。
    要不是那个时候趴在牛车底下忙着混进来,自己或许有时间还可以看看城门口的那个牌匾上是什么字呢。
    阿桃暗地里把头上的帽子压了压,人们交流的都是一种她不太能听懂的语言。
    根据之前在国内旅游的情况来看,应该到了西南官话区了。
    但愿系统瞬移的时候选择的是正确的方向。
    口音问题对她而言是个大问题,她的普通话一下子就能暴露出来自己来自北方。
    那个时候的人们不会说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即使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官话为基础方言的普通话,但是目前这个时代,国民政府也只是推行了,并没有全面推广了这种普通话,这个时候没有普通话这个概念,只有国语,她这种太过于标准的发音,落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不正常的。
    所以也只能掺点晋语了。
    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表情都很严肃,全身没有现代逛街时人的那种闲适的姿态。
    她往怀里掏了掏,从空间掏出来了几张法币。
    除了法币还有银元。
    银元露出来的话有点太过于显眼,小姑娘就去饭馆里点了个菜,一碗米饭,店家要十个铜元,然后用法币结帐交换回来的钱换到了铜元。
    听说民国时代的大文豪鲁迅当时的工资是每个月360块大洋,而上/海普通工人的工资是3块大洋,差距很是明显,而当时100多个铜板才能够抵得上一块大洋。
    大洋就是银元。
    之前在延/安的时候,那边有专门属于他们地方的货币。
    法币虽然算是号称全国通用的,但是在部分省份比如说山/西就不能用,山/西用的还是大花脸。
    之前管钱的一直都是王耀他们,采买的活儿也基本上是他们来做,至于第2次来嘛,阿桃直接就被玉屋的拐走了,玉屋那边有专属于他们的进货通道,而且她只负责埋头在里面学习。
    直到现在,小姑娘这才发现,这铜板好像就像一角硬币啊。
    只不过色泽不一样。
    拿筷子吃了一口菜,她马上就被辣的坐不住了。
    “我明明要的是少点辣子的啊?”
    往小二要了免费的开水,她一喝就又想流泪了。
    这白开水还是她外公外婆时候喜欢的,非要把纯净水放在锅里煮,煮开的白开水呀……
    有辣椒的刺激,孤零零在这里吃饭的她快抑郁了。
    上回来,怎么也找不到王耀,可能是有些习惯了他的陪伴。
    这狗男人不出现,她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眼泪汪汪的吃完,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准备去寻个住处。
    “客官,”店小二叫住了她,“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安排住处?”
    “谢谢,但是不必。”
    “最近风头不太好,”他又说,“别往河滩那边去,”他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左右看看,“河滩呐……一般都是用来砍头的地方,住处也不要往那边找,太乱!”
    “谢谢。”小姑娘重复,面上带了点害怕的神色。
    顺利的找了个店住下后,她越想越觉得那个店小二有点不对劲。
    这么多人进来吃饭,其中不乏和她一样的外地人,这个人为什么偏偏会来提醒她?
    这家店表面上比较正常,但其实背地里不会做一些什么卖人肉包子的勾当吧?
    尤其是一个人,这个人身材还比较矮小,在这个社会比较混乱时期的民国,不见了人,去报个官,估计也没人管。
    阿桃越想越害怕。
    只能告诉自己要浅眠,不能深睡。
    “睡着了吗?”窗外夜色正深,好大一轮月亮挂在夜空里。
    之前的店小二和另一个人蹲在店门口,确定目标人物窗口的那盏灯光消失之后问,“你确定那是个姑娘?”
    “没错,吃饭吃的那么慢条斯理,手指可小了,卖到馆子里去,肯定能卖到一个好价钱!”
    “你是没见,没遮盖好的皮肤是真白,比他妈老毛子的女人还白!”
    他哆嗦着,激动的直淌口水。
    “皮肤白?那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另一个人说,“大户人家的小姐会独自一个人出来?没有护卫?”
    “快点吧!我忍不住了!”店小二直搓手。
    “走,干一票大的!要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也得先绑架,再找他们要票子!”
    没等两个人把想法付诸于行动,树丛后面传来了几声动静,店小二只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一个穿长衫模样的人把他们拖进了树丛。
    “监视也不会监视。”他踹了踹。
    而睡得不安的阿桃不知道,不只是外面,就连她的隔壁房间的对面。
    也有人在监视她。
    “一个小姑娘,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么?”两个人借着黑暗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不知道,老板要我们监视的,据说这个女人在延安出现过,我们有线人,她旁边跟着的可是个大人物。”
    “哦?”
    “局座对他们很是重视,接下来的话就不能多说了。”
    “好。”
    而那位穿长衫人的举动也落在了用望远镜观察的人的眼里。
    怎么,这么多势力来关注这一个人?
    他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个人的确有他观察的价值。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穿长衫的人居然向他笑了笑。
    下一秒,消失在了暮色里。
    ————
    阿桃神清气爽的醒来。
    这个时候的系统突然上线了,提示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失踪了。
    少女习以为常的撇撇嘴。
    她不知道系统安排她要去哪里,大概是知道要一直向南走。
    向南的话,去成都,还是昆明?
    既然系统不催她,也没有说明安排具体时间,那就说明找阿尔弗雷德这件事对它来说不着急。
    所以她就打算去城里逛逛,尤其是昨天跟小二说的河滩。
    刚走出房间门,脚底下滚过来一个圆圆的金属。
    小姑娘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想着这里是战场,不会有个手榴弹出来把她炸死。
    于是她动作飞快的迈过了金属物体。
    踮着脚尖,头也不回地从二楼跑下去了。
    一处偏僻的河滩上正发生一场暴力强奸事件。
    “救——”本来呼喊出口的话被人用大手堵住了。
    手上的汗液令人恶心。
    她觉察到了自己拼命的力量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说无异于是螳螂挡车。
    “哈哈,今天出门倒是叫我遇上了你!”
    狰狞的面孔中陷了两轮赤红的眼睛,“小姐,几天之前那副嚣张的样子呢?”
    他用蛮力一撕,露出了女性白花花的躯体。
    “怎么不说话了?”拿虎口钳住下巴,男人恶狠狠地问,“在我脸上甩巴掌倒是挺得意的嘛!”
    “你!”秀美的脸颊扭曲起来,“我拒绝你不是你可以对我施暴的理由!”
    这个男人身上放出来的气息像臭虫一样扒在她身上。
    女人想吐。
    “是吗?我在这里办了你的话,谁也不知道吧?这里这么偏僻?”
    “呸!”她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
    “啊呀……”他的凶意更甚,动手去摸女人的裙子。
    “像你们这样的渣滓,才会对女性下手的……”女性的拳头紧紧捏住,眼光里爆发出来的是恨不得能吞噬一切的光芒。
    “没错,没错,这样的手段我经常用,而且啊,往往挺逗笑的,她们只会躲在屋子里面哭,”
    “像你这样的贞烈之女,到了最后也还是没脸会去,乖乖地跟我走。”语调里满是阴阳怪气和自满。
    “滚!恶心!臭虫!”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哎呀——”
    和他多说一句,她就狠不得扑上去,直接把他的喉咙咬断。
    终于,丑陋的大手摸上腿根的时候,女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了,那是一种让人浑身汗毛直竖的感觉。
    “放开。”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
    “哦?”将人抵在树干上,眼看着就能得逞的人转过头来,“臭小子,别耽误大爷我干正事!”
    阿桃瞅了一眼衣裳不整的女人,同为女性,她脸上的那种绝望真的是震撼到她了。
    她理解男女的巨大体力差距,有的时候也在想,如果万一,她惹怒了那群喜怒无常的男人。
    那些的温情就是会全部化成利刃,纷纷向人刺来。
    伊万说他第一次强要了她,而这个男人的体型是她的两倍多,真的像一只巨熊。
    当时的她的那种挣扎和绝望,没人能懂。
    因为,男人是无法和女人天生做到共情的。
    他们也不会想到,面对任何一个体力差距较大的人试图伤害他,是怎样的一种……
    血液里沸腾起来的,是叫嚣杀了面前这个人的杀意,让耳朵一阵疼痛。
    “我是女的。”她说。
    “哦?”他打量了半天,“怎么,你想……”
    “闭嘴,”小姑娘举起亚瑟送给她的手枪,“放开她,不然我不客气了。”
    “哟,”那生物蠕动着,“你手上还有枪呐?”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这个枪会真的射出来子弹。这个不是玩具。”少女的语气非常不好。
    “啊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为什么人服务吗?”
    “谁?”阿桃面无表情。
    “大日本——”
    “喔,是条狗啊,皇协军?”她玩味的笑,“你不会以为,你的身份在这边会多么的高贵吧?”
    “我同时还给蒋家做事!”他被激怒了,“我在特务局里也是……”
    “奇怪了,特务局里的人吧,勉强能叫做人,唉,你这条狗呢,是怎么混进去的?”
    “你!”
    她稳稳的举着枪。
    狡猾的小眼睛一闪,面前的这个人想去摸他的枪了。
    “我再说一遍,放开这个姑娘。”
    小姑娘拉动了枪,表情上全是厌恶。这种人多活在世界上就是多浪费空气一秒。
    他举起手来,还是不相信那把小手枪里面真的装着子弹。
    “哎,你别不信,我有门路的,”还一面说一面想去拿枪。
    “拜拜。”她利落地扣下了扳机。
    “蠢货。”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死了。
    女人被血喷了一脸,她惊魂未定的推开他。
    这个人真的死了。
    她突然想哭。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属于比她大不了多少岁的姑娘。
    洁白的手心上沾着刺眼的血。
    鬼使神差般的,她打掉了这只手。
    阿桃叹了口气,决定自己离开。
    “请问……”河水的声音比纤弱的声线大不了几分,“我可以……”
    “跟着你吗?”
    她转过脸来。
    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
    那笑就像松柏上落下的白雪一样,十分轻盈、纯粹。
    还带着一股松柏特有的香气。
    她真漂亮。
    她由衷的感叹道。
    作者俺:亚瑟送我的那把枪是白色的,然后上面还搞了点蔷薇一样的花纹。重要女配出现。
    所以感觉很像假枪……
    大概一两章之后吧,会去找王黯,有车。
    车之后才轮到阿米的正式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