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拜路言钧所赐,偏偏还让宁知棠看到她最难堪的样子,对于现在的时梦来说,她如今的下场时刻警醒着她要离宁知棠远点。
    却在她一再逼问下,终于忍不住把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都倾泻而出。
    “我真看不惯你这副装傻的样子,你以为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谁?”
    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到这种烟花场所对男人低声下四、搔首弄姿。
    时家破产,父亲因承受不住债务而选择从十叁楼一跃而下,生了病的母亲更是变得精神恍惚,性命岌岌可危。
    而她被迫从家里的掌上明珠沦为男人的玩物,还不是他路言钧丧尽天良、要赶尽杀绝。
    宁知棠如坠冰窖,浑身发凉:“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时梦对她仍有情分,哪怕自己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宁知棠而起,可看到她,这段时间的愤怒跟压抑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她用上最狠毒的语言去诅咒:“他路言钧一定会不得好死,他会遭报应的!”
    宁知棠所了解的,只知道时梦被路言钧逼得退了学,不曾想把她逼到这份上的,也恰恰是这个男人。
    这个曾经让她这么喜欢,现在又这么害怕的男人。
    “别再来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时梦不恨她,却也不想再看见她。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今天这样,尽管始作俑者是路言钧,但对着宁知棠她一样没办法控制好自己情绪。
    只希望她能够滚得远远的,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包括过去那些她快支撑不下去的日子,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路言钧的所作所为后,一种无声的奔溃正把宁知棠撕得支离破碎。
    林萧璟站在不远处,望着在街头抱膝痛哭的女人,心里也万般不是滋味,他慢着步子接近,把纸巾递给她。
    宁知棠哭了很久才停歇,也许在这一刻除了哭以外,其他任何事情她都无能为力,可最近发生的事却早已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林萧璟跟路言钧从来都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更是时常聚在一起密谋些什么事,路言钧这些所作所为,宁知棠不相信旁边这个男人毫不知情。
    知道她现在对时梦的事情悲愤至极,也别一通炮火乱射,她该责怪的是跟她朝夕相处表面上对她疼爱有加,背地里却小把戏不断,把时梦变成今天这样的路言钧。
    况且林萧璟若是知情,就不会带她来这里,因此他矢口否认:“不。”
    他所知道的只是时梦被路言钧逼得退了学,因为男人各种打压,时家在一夜之间赤贫如洗,但他并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时梦选择了当下这种赚快钱把自己置身于深渊里的方式,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被迫沦为妓女。
    红灯区的女人涉入容易,抽身却难,何况时家还背负了这么大的债务,这个女人的下半辈子,大概就葬送在这了。
    要怪就怪路言钧,是他非要赶尽杀绝,他们这些低他一等的人就算知情却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林萧璟看宁知棠不死心的想上去,他想也不想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楼上是什么地方,这些小姐平时接客的场所,连他都觉得脏不想沾染分毫,何况刚刚时梦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感情再好都是从前的事。
    红灯区的客人多得是变态,不把妓女当人看,床上更是玩得花,她想上去是怎样,看时梦是怎么接客?怎么服侍她客户的吗?
    被宁知棠撞见她这副样子,时梦已经够难堪,冷言冷语想斥走她后,便选择落荒而逃。
    既是林萧璟把她带来,就有这个责任再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去,这个地方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如今她还想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时梦,宁知棠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她一再坚持,林萧璟也拿她没办法,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就什么降都投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路言钧就是对宁知棠狠不下心,被那张我见犹怜苦得梨花带雨的笑脸盯着,谁还能狠心拒绝:“好好好,我带你上去。”
    两人一进店,前台是个染着赤色头发的精神小伙,看两人皆是学生模样。
    见过男人来找乐子开房的,没见过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很明显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来消费,他态度自然也就不好:“同学,走错地方了吧。”
    宁知棠道:“我想找时梦。”
    男人不耐烦道:“我们这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呢,就是刚刚走来的那个,跟一个男的,一前一后,穿着条抹胸的小短裙,齐肩的头发,眼睛大大的。”
    对于这种根本不是来消遣的人,前台要不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都不愿意搭理,林萧璟给他小费后,态度这才有所好转:“你说的是露露小姐吧?她在叁楼。”
    在这里工作的大多不会用真名,宁知棠描述准确,加上又收了人的好处,他自然回想得快,用手往另一边一指:“楼梯在那边,自己上去吧。”
    房里的男人一看就是平时在外积攒了不少怨气,这会尽数发泄在女人身上,死命撞还不打紧,用小臂粗的道具无情抽插女人的下体,肥头猪耳的身体压在女人身上,丑陋且粗大的阳具在女人的蜜洞里大力插干,即使对方流血痛哭也能享受其中,倒不如他就是有这种折磨人的癖好,鞭子丝毫没有怜惜之情的往女人娇嫩的身体上落,一道道血痕的绽放更能激起他的性欲。
    宁知棠扶着路灯,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脸色惨白的让人心疼。
    这些画面对林萧璟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但宁知棠一向被路言钧保护得挺好,看着昔日好友如今被人这么惨无人道的玩弄,何况还是因自己而起,是个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这现状。
    那男人表面上斯斯文文,床上却变态得令人发指。
    她蹲在路灯下,浑身发抖,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全身冰凉的直打颤,林萧璟就让她不要去、不要看,她偏偏不听。
    良久,林萧璟听见她近乎绝望的哭出声:“要怎么样才能把时梦救出来?”
    他毫不隐晦地道:“违约金都不知道要赔多少。”
    红灯区的女人都是签有卖身契,何况如今时梦已经无法抽身,她身后背负的巨大债务也不允许她抽身,路言钧若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这人就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宁知棠无法从刚刚那些画面中回过神来,生理性的反胃依旧在持续,一想到时梦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泣不成声的她根本无法平静自己的情绪,更没办法保持冷静。
    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些日子里,时梦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这样非人的对待,宁知棠的心像被硬生生撕成两半,充满了无尽的自责、懊悔,以及几乎快让她窒息的这份沉痛。
    而像林萧璟这种本就没什么正义感的人倒对刚刚那些画面见怪不怪,时梦现在不过是一个妓女,拿钱办事,这都是她该承受的,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还有玩得更花的,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SM,肛交,双龙,变态的玩法多不甚数。
    只不过被这样对待的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因此她觉得无法承受也实属正常,自从上次酒吧里的事件过后,宁知棠就对这些事情极为敏感。
    她亲眼看着欺负过她的人被玩弄致死,双手被废。
    哪怕路言钧之前隐瞒得密不透风,如今事情败露后,时梦的事情终会成为两人之间无法修复的一道裂痕。
    饶是林萧璟这个做兄弟的都没能想到路言钧能这么狠,时梦什么都没做错,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跟宁知棠靠太近。